经筵日讲官太保兼太子太保保和殿大学士兼管吏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事世袭三等伯臣张廷玉等上言：
经筵日讲官太保兼太子太保保和殿大学士兼管吏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事务世袭三等伯臣张廷玉等人上奏：
臣等奉敕纂修《明史》告竣，恭呈睿鉴，臣等谨奉表恭进者。伏以瑶图应运，丹纶繙竹素之遗；雒鼎凝庥，玉局理汗青之业。集百年之定论，裒一代之旧闻，历纂辑于兴朝，毕校于兹日。垂光册府，焕采书林。窃惟论道首在尊经，纪事必归揽史。兴衰有自，七十二君之迹何称；法戒攸关，《二十一史》之编具在。继咸五登三之治，心源不隔于邃初；开万方一统之模，典制必参诸近世。况乎岁时绵历，载籍丛残。执简相先，合众长而始定；含毫能断，昭公道以无私。考献徵文，用备酉山之秘；属辞比事，上尘乙夜之观。钦惟皇帝陛下，乘六御天，奉三出治。绍庭建极，绥荡平正直之猷；典学傅心，综忠敬质文之统。观人文以化天下，鉴物惟公；考礼乐以等百王，折衷必当。
我们遵照圣旨纂修《明史》的工作已经完成，恭敬地呈给皇上审阅，臣等谨此上表恭敬进献。我们认为，天象符合运数，文献记录了前人的事迹；洛水宝鼎凝聚福祉，玉局整理历史资料。汇集百年的定论，收集一代的历史记载，在新朝代进行编辑整理，直到今天完成校对。这些光辉的文献丰富了书库，使书籍更加多彩。我们认为，阐述道理首先要尊重经典，记录事件必须依据历史。兴衰自有原因，七十多位君主的事迹如何评价？法制与教训紧密相关，《二十一史》的编纂已经存在。继承并超越前代的治理，心源不应远离最初的智慧；开创万方统一的模式，制度必须参考近代。更何况年代久远，文献散乱不全。记录时相互补充，综合各方面的优点才能确定；书写时能够做出判断，公正无私地展现。考察文献，用以准备重要的秘密资料；撰写文章，供皇上夜间阅读。尊敬的皇帝陛下，您驾驭六龙以天为马，遵循天道治理国家。延续家族建立国家的基础，安抚平定正直之道；学习经典，传承忠诚敬爱、朴实文化的精神。通过文化来教化天下，公平对待万物；考察礼乐以衡量历代帝王，作出恰当的判断。
惟兹《明史》，职在儒臣。纪统二百余年，传世十有六帝。创业守成之略，卓乎可观；典章文物之规，灿然大备。迨乎继世，法弗饬于庙堂；降及末流，权或移于阉寺。无治人以行治法，既外衅而内讧；因灾氛以启寇氛，亦文衰而武弊。朝纲不振，天眷既有所归；贼焰方张，明祚遂终其运。我国家丕承景命，肇建隆基，天戈指而扫欃枪，《王会》图而陈玉帛。涤中原寇盗之孽，奠我民生；慰前朝诸帝之心，雪其国耻。迄今通侯备恪，俎豆相承；依然守户卫陵，松楸勿翦。是则扩隆恩于覆载，既极优崇；因之徵故籍于《春秋》，绝无忌讳。
关于这部《明史》，责任在于儒臣。它记录了两百多年的历史，传世十六位皇帝。创业守成的策略，非常值得称赞；典章制度的规定，十分完备。到了后代，朝廷的法律不再严格；到了末期，权力有时转移到宦官手中。没有贤人来执行好的政策，既受到外部的侵扰又发生内部的冲突；因为灾难导致了叛乱，文化衰落，军事力量减弱。朝廷的纲纪不再振作，天意已经有所归属；叛军势力强大，明朝的命运最终结束。我们的国家继承了美好的命运，建立了稳固的基础，天兵所指之处，清除了叛乱，展示了和平。净化了中原地区的盗匪，安定了人民的生活；安慰了前朝诸位皇帝的心灵，洗刷了国家的耻辱。到现在，封侯的官员仍然保持谨慎，祭祀的传统得以延续；依然守护着陵墓，松树和柏树没有被砍伐。这显示了对过去的恩惠扩大到天地之间，极其尊贵；因此，从《春秋》中搜集过去的文献，没有任何禁忌。
第以长编汗漫，抑且杂记舛讹。靖难从亡，传闻互异；追尊议礼，聚讼纷拏。降及国本之危疑，酿为《要典》之决裂。兵符四出，功罪难明；党论相寻，贞邪易贸。稗官野录，大都荒诞无稽；家传碑铭，亦复浮夸失实。欲以信今而传后，允资博考而旁参。仰惟圣祖仁皇帝搜图书于金石，罗耆俊于山林。创事编摩，宽其岁月。我世宗宪皇帝重申公慎之旨，载详讨论之功。
但是，由于原始资料繁多，而且有些杂记存在错误。关于靖难之役的逃亡者，不同的传说互相矛盾；关于追尊礼仪的争论，众说纷纭。到了涉及国本的问题时，更是引发了《要典》的决裂。军队命令四处下达，功过难以分明；党派之间的争论不断，忠奸容易混淆。稗官野史大多荒诞不经；家族的传记和碑文也往往夸大其词，失去真实性。想要让现在的记录可信，并流传给后人，确实需要广泛的考察和参考。回忆起圣祖仁皇帝从金石中寻找图书，从山林中招揽贤才。开始编纂工作，给予充分的时间。我们的世宗宪皇帝再次强调公开慎重的原则，详细讨论编纂的功绩。
巨等于时奉敕充总裁官，率同纂修诸臣开馆排缉。聚官私之纪载，核新旧之见闻。签帙虽多，牴牾互见。惟旧臣王鸿绪之《史稿》，经名人三十载之用心。进在彤闱，颁来秘阁。首尾略具，事实颇详。在昔《汉书》取裁于马迁，《唐书》起本于刘昫。苟是非之不谬，讵因袭之为嫌。爰即成编，用为初稿。发凡起例，首尚谨严；据事直书，要归忠厚。曰纪，曰志，曰表，曰传，悉仍前史之体裁；或详，或略，或合，或分，务核当时之心迹。文期共喻，扫艰深鄙秽之言；事必可稽，黜荒诞奇邪之说。十有五年之内，几经同事迁流；三百余卷之书，以次随时告竣。胜国君臣之灵爽，实式凭之；累朝兴替之事端，庶几备矣。
臣等在那时被委任为总裁官，率领其他编纂人员开设编辑馆进行整理。收集官方和私人记录，核实新的和旧的见闻。虽然资料众多，但矛盾之处也很多。只有前任大臣王鸿绪的《史稿》，经过了名人三十年的努力。呈现在宫廷，颁发至秘阁。内容大致完整，事实相当详尽。从前，《汉书》取材于司马迁，《唐书》起源于刘昫。只要不偏离是非，就不必担心因袭的嫌疑。于是采用已有的编纂作为初稿。制定原则和规则，首先注重严谨；根据事实直接记录，关键在于忠诚厚道。包括纪、志、表、传，都沿用了前史的体例；或者详细，或者简略，或者合并，或者分开，力求真实反映当时的情况。文字力求通俗易懂，避免使用晦涩粗俗的语言；事情必须可以查证，排除荒诞不实的说法。在十五年的时间里，经历了多次同事的变动；三百多卷的书籍，依次按时完成。前朝君臣的灵魂，实际上得到了安抚；历代兴衰的事情，几乎全部收录。
臣等才谢宏通，学惭淹贯。幸际右文之代，获尚论于先民；敢云稽古之勤，远希风于作者。恭蒙睿鉴，俾授梓人。伏愿金镜高悬，璇枢广运。参观往迹，考证得失之源；懋建鸿猷，昭示张弛之度。无怠无荒而熙庶绩，化阜虞纮；克宽克仁而信兆民，时存殷鉴。则冠百王而首出，因革可征百世之常；迈千祀以前驱，政教远追千古而上矣。谨将纂成本纪二十四卷，志七十五卷，表十三卷，列传二百二十卷，目录四卷，共三百三十六卷，刊刻告成，装成一十二函，谨奉表随进以闻。
臣等我们才华有限，学识浅薄。有幸生活在重视文化的年代，能够对先人进行深入的讨论；不敢说自己勤奋研究古代文献，但希望能效仿作者的风格。恭敬地接受皇上的审阅，交由印刷工人制作。希望如同高悬的金镜，广大的天枢。通过观察过去的行为，考证得失的根源；建立宏伟的计划，展示治理的尺度。不懈怠也不荒废，使各种业绩繁荣发展；既宽容又仁慈，信任民众，时刻铭记过去的教训。这样就能超越历代君王，成为百世的典范；引领千年之前，政策和教育远远超过古代。现将纂修的本纪二十四卷，志七十五卷，表十三卷，列传二百二十卷，目录四卷，共计三百三十六卷，印刷完成，装订成十二函，谨此上表随同进献以供审阅。
乾隆四年七月二十五日
乾隆四年七月二十五日
经筵日讲官太保兼太子太保保和殿大学士兼管吏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事世袭三等伯臣张廷玉太子少保食尚书俸臣徐元梦户部右侍郎加五级臣留保
经筵日讲官太保兼太子太保保和殿大学士兼管吏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事务世袭三等伯臣张廷玉、太子少保食尚书俸臣徐元梦、户部右侍郎加五级臣留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