砎园,水盘据之,而得水之用,又安顿之若无水者。寿花堂,界以堤,以小眉山,以天问台,以竹径,则曲而长,则水之。内宅,隔以霞爽轩,以酣漱,以长廊,以小曲桥,以东篱,则深而邃,则水之。临池,截以鲈香亭、梅花禅,则静而远,则水之。缘城,护以贞六居,以无漏庵,以菜园,以邻居小户,则[插图]而安,则水之用尽。
砎园被水盘绕占据,既得到水的妙用,由于布置得当,却又像没水似的。寿花堂,以堤、小眉山、天问台、竹径为界,曲折悠长,用到了水;内宅,以霞爽轩、酣漱阁、长廊、小曲桥、东篱将其与外界分隔开,深邃有致,用到了水;临近池塘之处,以鲈香亭、梅花禅与别处区分开,幽静深远,用到了水;靠近城墙的地方,以贞六居、无漏庵、菜园以及邻居家小屋来加以拱护,静谧安详,用到了水,水的妙处用尽了。
而水之意色,指归乎庞公池之水。庞公池,人弃我取,一意向园,目不他瞩,肠不他回,口不他诺,龙山[插图]蚭,三折就之,而水不之顾。人称砎园能用水,而卒得水力焉。大父在日,园极华缛。有二老盘旋其中,一老曰:“竟是蓬莱阆苑了也!”一老咈之曰:“个边那有这样!”
而水的意境神色,正是庞公池水的旨趣所在。庞公池采取人弃我取的方式,一心向着砎园,目不旁视,心无旁骛,口不理人。龙山蜿蜒曲折,三次转弯迁就它,而水置之不顾。人称砎园能用水,最终也得到水的助力。祖父健在之时,园内极为铺张华美。一天,有两位老者在园中闲逛,一老说:“这里简直就是蓬莱仙境,神仙洞府啊。”另一位呛他道:“那边 ( 蓬莱仙境 ) 哪有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