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一、僖公十年,春天,周王的正月,鲁僖公到齐国去。
二、狄灭温,温子奔卫。
二、狄人灭亡了温国,温国国君逃到卫国。
三、晋里克狄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三、晋国的里克杀害了晋国国君姬卓子,和晋国大夫荀息。
以尊及卑也,荀息闲也。
从地位尊的写到地位卑的,荀息是保护姬卓子的。
四、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四、夏天,齐桓公、许僖公讨伐北戎。
五、晋杀其大夫里克。
五、晋国杀掉了它的大夫里克。
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里克狄二君与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其杀之不以其罪也。其杀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为杀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乎?”故杀之,不以其罪也。其为重耳狄奈何?晋献公伐虢,得骊姬,献公私之,有二子,长曰奚齐,稚曰卓子。骊姬欲为乱,故谓君曰:“吾夜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胡不使大夫将卫士而卫冢乎?”公曰:“孰可使?”曰:“臣莫尊于世子,则世子可。”故君谓世子曰:“骊姬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女其将卫士而往卫冢乎!”世子曰:“敬诺!”筑宫,宫成。骊姬又曰:“吾夜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饥!’世子之宫已成,则何为不使祠也?”故献公谓世子曰:“其祠。”世子祠。已祠,致福于君。君田而不在。骊姬以酖为酒,药脯以毒。献公田来,骊姬曰:“世子已祠,故致福于君。”君将食,骊姬跪曰:“食自外来者,不可不试也。”覆酒于地而地坟,以脯与犬,犬死。骊姬下堂而啼,呼曰:“天乎!天乎!国,子之国也,子何迟于为君?”君喟然叹曰:“吾与女未有过切,是何与我之深也?”使人谓世子曰:“尔其图之。”世子之傅里克谓世子曰:“入自明。入自明,则可以生,不入自明,则不可以生。”世子曰:“吾君已老矣,已昏矣。吾若此而入自明,则骊姬必死。骊姬死,则吾君不安。所以使吾君不安者,吾不若自死。吾宁自杀以安吾君,以重耳为寄矣。”刎脰而死。故里克所为狄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也。”
以国家名义杀害他人,通常涉及国君的罪责。里克杀害了两位国君和一位大夫,但经文却用牵涉国君的言辞来描述此事,原因在于国君杀害里克并非因里克的罪行。为什么国君杀里克不是因其罪过呢?里克被杀是因为重耳。夷吾曾说:“这个人又将要杀死我吗?”因此,里克的死并非因其罪行,而是因重耳的影响。晋献公在讨伐虢国时获得了丽姬,他私下娶她为妾,并生下两个儿子,长子名为奚齐,次子名为卓子。丽姬心怀叵测,对献公说:“我昨夜梦见夫人疾走而来,称‘我很害怕’。为何不派大夫带领卫士去守卫陵墓呢?”献公问:“可以派谁去呢?”丽姬回答:“没有比太子更尊贵的大臣,可以派太子去。”于是献公对太子说:“丽姬梦见夫人疾走而来,称‘我很害怕’,你去带领卫士守卫陵墓吧。”太子应命,修建了守墓用的宫室。丽姬随后又说:“我昨夜梦见夫人疾走而来,称‘我很饥饿’。太子的宫室已经修好,为何不进行祭祀呢?”献公于是对太子说:“进行祭祀吧。”太子遂进行了祭祀,并将祭祀用的酒肉献给献公。献公外出打猎时,丽姬在酒和肉中下毒。献公猎归后,丽姬告诉他:“太子已经完成了祭祀,所以将祭祀用的酒肉献给您。”献公准备享用时,丽姬下跪说:“食物从外边来的,必须先试毒。”她将酒倒在地上,地面随即隆起;将肉给狗吃,狗立刻死去。丽姬走下厅堂,痛哭道:“天啊!天啊!国家终归是你的国家,为什么觉得自己做国君太晚了呢?”献公长叹道:“我对你没有做错什么,为何对我如此毒辣?”他派人对太子说:“你自己考虑吧。”太子的老师里克对他说:“进入宫中说明白,你若能在宫中说明白,就能保住性命;若不进宫说明白,则难以生存。”太子回应:“我的国君年事已高,已显糊涂。如果我这样进入宫中说明白,丽姬必定会死。丽姬死后,我的国君将无法安宁。如果让我的国君不得安宁,我宁愿自杀以换取国君的安宁。重耳托付给你了。”于是自刎而死。所以里克杀害新国君,为的是重耳。夷吾说:“这个人又将要杀我了。”
六、秋,七月。
六、秋天,七月。
七、冬,大雨雪。
七、冬天,下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