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公夜听新乐而不朝晏子谏
景公夜听新乐而不朝晏子谏
晏子朝,杜扃望羊待于朝。晏子曰:“君奚故不朝? ”
晏子早晨去上朝,看见杜扃在朝堂之上向远处张望等待君王临朝。晏子问:“君王为什么还不上朝?”
对曰:“君夜发不可以朝。”晏子曰:“何故?”对曰:“梁丘据扃入歌人虞,变齐音。”
杜扃回答:“君王昨晚兴致高涨,彻夜未眠,所以不能上朝理政。”晏子又问:“为什么整夜未眠呢?”杜扃回答说:“梁丘据从宫外秘密进献了能歌善舞之人,为君王演奏以齐国古乐改编的新曲子。”
晏子退朝,命宗祝修礼而拘虞,公闻之而怒曰:“何故而拘虞?”晏子曰:“以新乐淫君。”
晏子听罢转身离开朝堂,命令祭祀官依照礼乐法规拘捕了歌人虞。景公听到这消息后怒气冲冲地说:“为何逮捕歌人虞?”晏子答道:“因为虞人用新乐祸乱君心。”
公曰:“诸侯之事,百官之政,寡人愿以请子。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夫子无与焉。夫乐,何必夫故哉?”
景公说:“关于诸侯之间的礼仪往来、百官的管理,我乐意向先生请教。至于我喜爱哪种酒,欣赏何种乐声歌舞,希望先生不要干涉我。听音乐,为何非得听古曲呢?”
对曰:“夫乐亡而礼从之,礼亡而政从之,政亡而国从之。国衰,臣惧君之逆政之行。有歌,纣作北里,幽厉之声,顾夫淫以鄙而偕亡。君奚轻变夫故哉?”
晏子回答说:“古乐消失,礼法也将失传;礼法消失,政治也将混乱;政治混乱,国家将会灭亡。因此,我担心君王可能会背离治国之道。关于歌乐误国的故事,君王必定听闻过,如纣王创作的《北里》,周幽王和周厉王时的淫靡乐曲,正是这些淫靡低俗的乐曲导致国家灭亡。难道君王还认为轻易改变古乐礼乐没有危害吗?”
公曰:“不幸有社稷之业,不择言而出之,请受命矣。”
景公恍然大悟地说:“我侥幸拥有了国家的社稷江山,却不慎重考虑就说出了那些错误的话,我诚恳接受先生的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