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春秋·卷二·内篇·篇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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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公登路寝台不子不悦晏子谏

景公登路寝台不子不悦晏子谏

  景公登路寝之台,不能子,而息乎陛,忿然而作色,不说,曰:“孰为高台,病人之甚也?”

景公登路寝台,不能登到顶端,坐在台阶上休息,气忿地变了脸色,不高兴地说:“谁修筑的这高台?攀登起来让人太劳累了!”

  晏子曰:“君欲节于身而勿高,使人高之而勿罪也。今高,从之以罪,卑亦从以罪,敢问使人如此可乎?古者之为宫室也,足以便生,不以为奢侈也,故节于身,谓于民。及夏之衰也,其王桀背弃德行,为璇室玉门。殷之衰也,其王纣作为顷宫灵台,卑狭者有罪,高大者有赏,是以身及焉。今君高亦有罪,卑亦有罪,甚于夏殷之王;民力殚乏矣,而不免于罪,婴恐国之流失,而公不得享也!”

晏子说:“君王若希望节省体力,就不应下令修建如此高的台阶;既然已经命人修建了这样高的台阶,就不应怪罪他人。现在修高了,跟着就给加上罪名;修低了,也跟着给加上罪名。作为一国之君就能像这样使役人民吗?古时的帝王建造宫室,以实用为主,从不追求奢华享乐,因此能节省体力,同时也教化了百姓。到了夏朝衰落时,桀等君王背离道德,兴建美玉装饰的宫室和门楣。再到殷朝衰落时,纣王大兴土木,建造百亩之大的宫殿和灵台,低矮狭小的被定罪,高大豪华的则受赏赐。因此,他们也因此而遭受灾祸。如今,君王您一面因为台阶高了而责备,一面因为台阶低了而责备,甚至比夏、殷两朝的君王还厉害。百姓精疲力竭,但仍避免不了罪名。我担心国家将有覆灭的危险,您也不能享有齐国了。”

  公曰:“善!寡人自知诚费财劳民,以为无功,又从而怨之,是寡人之罪也!非夫子之教,岂得守社稷哉! ”遂下,再拜,不果登台。

景公听了说:“说得好!我自知确实耗费了大量钱财而且使人民劳累,也做了于国家无益的事,还因此抱怨出力的人,这是我的罪过啊!如果不是先生的教诲,我怎能守得住国家呢!”于是,下了路寝台,拜了两拜,不再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