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百姓还在苦苦喘息,未能从困境中解脱,我拿起笔,满怀孤愤地议论时事。我的文采和风采至今仍被人们称颂,没有丝毫的遗憾留下。
我如今身处长沙,境况凄凉,秋天也即将过去。这样的情境总是让英雄豪杰们泪流满面,而天意高远,难以捉摸,让人不禁感叹。
注释
贾笔:西汉贾谊文才出众,所遗文集,均为后人所称誉。后遂用为佳作之典。
遗恨: 到死还感到悔恨。
凄恻:因情景凄凉而感触悲伤。
襟:衣服的胸前部分。也指衣的交领。
《卜算子·秋晚集杜句吊贾傅》是南宋词人杨冠卿的一首词。词开篇“苍生喘未苏,贾笔论孤愤”两句,作者态度鲜明地表现出对贾谊为“苍生喘未苏”而多次上疏痛陈时弊的赞许。上片从道德文章两方面立言,下片应题目的“吊”字。“凄恻近长沙,地僻秋将尽”。这两句似一语双关,既指贾谊被贬时“近长沙”的凄恻,也含作者此刻的行踪和内心感受。“秋将尽”的秋应“秋晚”,即作词的时令。作者用集杜句的办法将贾谊的“孤愤”推崇备至。
词开篇“苍生喘未苏,贾笔论孤愤”两句,作者态度鲜明地表现出对贾谊为“苍生喘未苏”而多次上疏痛陈时弊的赞许。在最重要的一篇长文《陈政事疏》中,他尖锐地驳斥了“天下已安已治”之说,指出:“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太息者六”。他认为当时的政治形势是“本末舛逆,首尾衡决,国制抢攘,非甚有纪”,而处于“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的危急之中。并在著名的《过秦论》中暗示警告汉代统治者不要像秦二世那样“繁刑严诛,吏治深刻,赏罚不当,则赋敛无度”,否则就会蹈秦朝的覆辙。刘长卿说“贾谊上书忧汉室”,这种“正言竑议”的孤愤之言,无疑是可贵的。接下来,词人进一步赞美贾谊的“文采风流”。据《汉书·艺文志》记载,贾谊的散文原有五十八篇,现今可见者除保留在《史记》、《汉书》中的十二篇奏疏外,还有十卷《新书》。在辞赋方面,《汉书·艺文志》载有七篇,传世五篇,其中以《吊屈原赋》和《鵩鸟赋》最为著名。贾谊的论文锋芒毕露,直指时弊,文笔雄浑奔放,挥洒自如,文采斐然。词人认为于此也无一丝一毫的遗憾了。
上片从道德文章两方面立言,而下片则紧扣题目的“吊”字。“凄恻近长沙,地僻秋将尽”。这两句似一语双关,既指贾谊被贬时“近长沙”的凄恻,也含作者此刻的行踪和内心感受。“秋将尽”的秋应“秋晚”,即作词的时令。自古以来,众多唐、宋诗人多沿袭司马迁的观点,对贾谊的遭遇深表惋惜,杨冠卿的词作亦不例外,同样流露出对贾谊命运的同情与感慨。他引用杜甫《蜀相》中“长使英雄泪满襟”的诗句,原本用以深切悼念功高盖世的诸葛亮——“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但在此处,词人巧妙地将这份敬意与哀思转嫁于贾谊,将其推崇至极高的地位。然而,贾谊虽才华横溢,却未能实现其抱负,含恨而终,这背后的原因,词人归结为“天意高难问”。“天意”,在此既指上天的旨意,也常被用来代指帝王的旨意,如《汉书·礼乐志》所言:“王者从天意以从事,故务德教而省刑罚。”唐代诗人王建在《上裴舍人度》中也曾写道:“天意皆从彩毫出,宸心尽向紫烟来”,借以描绘帝王的旨意如同天意般难以捉摸。早于杨冠卿的张元干《贺新郎》曾引杜诗成词句:“天意从来高难问”,指皇帝宋高宗。而这里显然是指汉文帝了。
全词八句中只“凄恻近长沙”句与吊贾谊事有关,其上句为“贾生骨已朽”。杨冠卿一生不得意,用集杜句的办法将贾谊的“孤愤”推崇备至,未尝不有惺惺相惜之意吧。
杨冠卿(1138-?)南宋诗人,字梦锡,江陵(今属湖北)人,举进士,为九江戎司掾,又尝知广州,以事罢。晚寓临安。闭门不出,与姜夔等相倡和。冠卿才华清俊,四六尤流丽浑雅,淳熙十四年(1187),编有《群公词选》三卷(已佚),自序曰:“余漂流困踬,久客诸侯间……时有所撄拂,则取酒独酌,浩歌数阕,怡然自适,似不觉天壤之大,穷通之为殊途也。”著有《客亭类稿》十五卷。《彊村丛书》辑有《客亭乐府》一卷。《四库总目》传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