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寺花幢梵声起,马蹄逸矣平章死。千秋遗恨泣韶颜,一片清泠桥下水。
段家九叶擅雄才,亲为梁王百战来。已见红军归蜀道,俄闻玉女降秦台。
秦台明月夜当午,烛暗双花闻笑语。苍山岚暖郁朝云,洱海波春蒸暮雨。
雨云暮暮复朝朝,翠被浓香梦不消。甲帐健儿横铁笛,丁帘侍女按璚箫。
甲帐丁帘行乐地,鱼腹有人传锦字。鸳鸯独宿亦无憀,屏帷春雨悲捐弃。
七星关外认归程,旧侣难忘故剑情。孤坐肉屏听铁立,果然小别抵三生。
碧鸡金马无传箭,重来祇为新婚恋。方幸蛾眉百岁齐,谁知雀胆中宵变。
愿共双飞返故林,夜深苦口说丁宁。可怜儿女更番动,争奈英雄不肯听。
来朝闻变惊魂碎,黄泉虽誓身难代。佛塔烟中哭鬼雄,蟂矶心事真无奈。
云片波潾吊影孤,雁门梦断泣呜呜。从臣更惜杨渊海,灵草难寻押不芦。
西师重袭仍难制,呼救空劳走书币。虎子难堪此日言,狙公应悔当年计。
已卜天心眷建康,眼看走死笑梁王。菜坪华岫知何处,春草残墓吊夕阳。
玉案山平险难控,花暗银棱亦如梦。南征望重颍川侯,不容故事依唐宋。
祇有僧奴志不移,复仇心事托题诗。至今金齿江山外,尚有乌蛮说绣旗。
陈文述(1771~1843)初名文杰,字谱香,又字隽甫、云伯,英白,后改名文述,别号元龙、退庵、云伯,又号碧城外史、颐道居士、莲可居士等,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嘉庆时举人,官昭文、全椒等知县。诗学吴梅村、钱牧斋,博雅绮丽,在京师与杨芳灿齐名,时称“杨陈”,著有《碧城诗馆诗钞》、《颐道堂集》等。
范式字巨卿,山阳金乡人也,一名汜。少游太学,为诸生,与汝南张劭为友。劭字元伯。二人并告归乡里。式谓元伯曰:“后二年当还,将过拜尊亲,见孺子焉。”乃共克期日。后期方至,元伯具以白母,请设馔以候之。母曰:“二年之别,千里结言,尔何相信之审邪?”对曰:“巨卿信士,必不乖违。”母曰:“若然,当为尔酿酒。”至其日,巨卿果到,升堂拜饮,尽欢而别。
式仕为郡功曹。后元伯寝疾笃,同郡郅君章、殷子徵晨夜省视之。元伯临尽,叹曰:“恨不见吾死友!”子徵曰:“吾与君章尽心于子,是非死友,复欲谁求?”元伯曰:“若二子者,吾生友耳。山阳范巨卿,所谓死友也。”寻而卒。式忽梦见元伯玄冕垂缨屣履而呼曰:“巨卿,吾以某日死,当以尔时葬,永归黄泉。子未我忘,岂能相及?”式怳然觉寤,悲叹泣下,具告太守,请往奔丧。太守虽心不信而重违其情,许之。式便服朋友之服,投其葬日,驰往赴之。式未及到,而丧已发引,既至圹,将窆,而柩不肯进。其母抚之曰:“元伯,岂有望邪?”遂停柩移时,乃见有素车白马,号哭而来。其母望之曰:“是必范巨卿也。”巨卿既至,叩丧言曰:“行矣元伯!死生路异,永从此辞。”会葬者千人,咸为挥涕。式因执绋而引柩,于是乃前。式遂留止冢次,为修坟树,然后乃去。
后到京师,受业太学。时诸生长沙陈平子亦同在学,与式未相见,而平子被病将亡,谓其妻曰:“吾闻山阳范巨卿,烈士也,可以托死。吾殁后,但以尸埋巨卿户前。”乃裂素为书,以遗巨卿。既终,妻从其言。时式出行适还,省书见瘗,怆然感之,向坟揖哭,以为死友。乃营护平子妻兒,身自送丧于临湘。未至四五里,乃委素书于柩上,哭别而去。其兄弟闻之,寻求不复见。长沙上计掾史到京师,上书表式行状,三府并辟,不应。
举州茂才,四迁荆州刺史。友人南阳孔嵩,家贫亲老,乃变名姓,佣为新野县阿里街卒。式行部到新野,而县选嵩为导骑迎式。式见而识之,呼嵩,把臂谓曰:“子非孔仲山邪?”对之叹息,语及平生。曰:“昔与子俱曳长裾,游息帝学。吾蒙国恩,致位牧伯,而子怀道隐身,处于卒伍,不亦惜乎!”嵩曰:“侯嬴长守于贱业,晨门肆志于抱关。子欲居九夷,不患其陋。贫者士之宜,岂为鄙哉!”式敕县代嵩,嵩以为先佣未竟,不肯去。
嵩在阿里,正身厉行,街中子弟,皆服其训化。遂辟公府。之京师,道宿下亭,盗共窃其马,寻问知其嵩也,乃相责让曰:“孔仲山善士,岂宜侵盗乎!”于是送马谢之。嵩官至南海太守。
汉帝宠阿娇,贮之黄金屋。(宠 一作:重)
咳唾落九黄,随风生珠玉。
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
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雨落不上黄,水覆难再收。
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