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想要问一问西湖岸边的隐士,自我离别后梅花已经开了几次了呢?
我这黄金台下的异乡之客,怕是再也不能够返回故家。
注释
在燕京作:原诗见于陶宗仪《南村辍耕录》,标题为《宋诗纪事》所加。燕京,大都。
林和靖:即林逋,北宋著名诗人,隐居西湖,在孤山种梅甚多。
黄金台:古台名。又称金台、燕台。故址在今河北省定兴县高里乡北章村台上。相传战国·燕昭王筑,置千金于台上,延请天下贤士,故名。此处代指燕京。
参考资料: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1462-1463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511-512
刘永生.宋诗选: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375-376
这首诗前二句写出对故国山川风物的深深眷念,后二句对身为降王客居燕地不得返回故乡的悲剧命运,寄无限哀感。
诗意很简单,他不敢明说怀念临安,因为临安是宋朝的故都,一怀念就可能被杀,南唐后主李煜就是因为写下了“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首《虞美人》词而被宋太宗赵光义毒死。作者自己今天的境遇,和三百年前的李煜完全相似,他必不敢怀念临安。于是,他想到了西湖孤山的梅花,想到二百年前栽种梅花的林和靖。“寄语林和靖,梅花几度开”十字,可以解为:两者都是无意识的“痴语”,牵扯不到“故国之思”上去,而淡淡的哀愁却从这“痴语”中流露出来。
接着,他写了“黄金台下客,应是不归来”十字,似乎想表明自己是燕昭王黄金台下之“客”,受到元廷厚礼相待,不打算回临安去了。事实上已经命定永远不可能回去了。他不敢像李煜那样,说什么“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因为这样很可能招致杀身之祸,赵㬎不会不懂得这一点。但“应是不归来”的“应是”二字,仍然包含了“无可奈何”的感情。平淡如白水的二十个字中隐含着无限悲戚,读来令人黯然神伤。
宋朝的皇帝大都能诗,最受人称赞的是宋太祖的咏月诗:“未离海底千山墨,才到中天万国明。”有一种恢弘浩大的帝王气象。赵㬎这首诗则以凄凉深沉感人,读之而不兴感者几希。时代造就诗人,诗风反映时代,这是文学创作的规律。
参考资料: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1462-1463
太皇太后谢氏、皇太后全氏和皇帝赵㬎号称“三宫”,于1276年三月,为元兵所掳,押送到大都,赵㬎被降为瀛国公。到元世祖至1288年又被送到甘州(今甘肃张掖)去学佛,法名合尊,又称为木波讲师。他在大都作“客”十二年,出家时才十八岁。出家前十二个年头,在俘虏生活中长大,从汪元量读过些书,学会了做诗。这首诗应当是“客”居大都时所作的。(或云此诗系送汪元量南归之作,实误。此从《南村辍耕录》。)
参考资料: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1462-1463
刘永生.宋诗选: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375-376
《在燕京作》是一首五言绝句。这首诗前二句写出对故国山川风物的深深眷念,淡淡的哀愁却从这“痴语”中流露出来;后二句对身为降王客居燕地不得返回故乡的悲剧命运,寄托无限哀感。这首诗语言深沉感人,是一曲没落王朝的哀歌,读来令人黯然神伤。
宋恭宗赵㬎(一二七一~一三二三),度宗子。咸淳九年(一二七三)封嘉国公。十年即位,谢太后临朝称诏,建元德祐。二年(一二七六),元兵入临安,与三宫同被虏入燕,降瀛国公。元世祖至元十八年(一二八一)徙上都(《元史》卷一二《世祖本纪》九)。二十五年,学佛于吐蕃(同上书卷一五《世祖本纪》一二),僧名合尊。英宗至治三年赐死于河西,年五十三。事见《宋史》卷四七《瀛国公本纪》、《佛祖历代通载》卷二二。今录诗二首。
衔泪出郭门,抚剑无人逵。
沙风暗塞起,离心眷乡畿。
夜分就孤枕,梦想暂言归。
孀妇当户叹,缫丝复鸣机。
慊款论久别,相将还绮帷。
历历檐下凉,胧胧帐里辉。
刈兰争芬芳,采菊竞葳蕤。
开奁夺香苏,探袖解缨徽。
寐中长路近,觉后大江违。
惊起空叹息,恍惚神魂飞。
白水漫浩浩,高山壮巍巍。
波澜异往复,风霜改荣衰。
此土非吾土,慷慨当告谁。
蝉声不到兴安岭,云冷风清暑自收。
高岭苍茫低岭翠,幼林明媚母林幽。
黄金时节千山雪,碧玉溪潭五月秋。
消息松涛人语里,良材广厦遍神州。
岭上森林岭下田,牛肥香草乳如泉。
层楼灯火添新景,小市歌声入远烟。
伐木红旗明翠谷,运材铁轨接青天。
山中父老神枪手,系马白桦射雉还。
政和二年三月壬戍,二三君子相与斗茶于寄傲斋。予为取龙塘水烹之而第其品,以某为上,某次之。某闽入,其所赍宜尤高,而又次之。然大较皆精绝。
盖尝以为天下之物有宜得而不得,不宜得而得之者。富贵有力之人,或有所不能致,而贫贱穷厄、流离迁徙之中,或偶然获焉。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良不虚也。唐相李卫公好饮惠山泉,置驿传送,不远数千里。而近世欧阳少师作《龙茶录》,序称嘉褚七年亲飨明堂,致斋之夕,始以小团分赐二府,人给一饼,不敢碾试,至今藏之。时熙宁元年也。吾闻茶不问团铤,要之贵新;水不问江井,要之贵活。千里致水,真伪固不可知,就令识真,已非活水。自嘉祜七年壬寅至熙宁元年戊申,首尾七年,更阅三朝而赐茶犹在,此岂复有茶也哉!
今吾提瓶走龙塘,无数十步,此水宜茶,昔人以为不减清远峡。而海道趋建安,不数日可至,故每岁新茶不过三月至矣。罪戾之余,上宽不诛,得与诸公从容谈笑于此。汲泉煮茗,取一时之适,虽在田野,孰与烹数千里之泉、浇七年之赐茗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