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译文
原本就没有性提树,也没有明镜台。
佛性就是一直清澈干净,哪里会有什么尘埃?
众生的身体就是一棵觉悟的智慧树,众生的心灵就像一座明亮的台镜。
明亮的镜子本来就很干净,哪里会染上什么尘埃?
原本就没有性提树,也没有明镜台。
心里本来就空无一物,哪里会染上什么尘埃?
性提只是向着内心寻找,何必劳累向外界求取玄妙的佛家思想?
以此进行修行自身,极乐世界也就在眼前!
注释
性提偈:“性提”,梵文的音译,意译为“觉”或“智”,旧译也作“道”。指对佛教教义的理解,或是通向佛教理想的道路。偈,和尚唱颂的歌诗称为偈。性提偈,即诠释佛教教义的歌偈。
树:这里指性提树,意译为“觉树”或“道树”。相传佛教始祖释迦牟尼在此树下证得性提,觉悟成道,故称此树为性提树。但这种树的本名是什么,有多种不同的说法。据说南朝梁时僧人智药曾把这种树自天竺移植中国。《雷州府志》记载:“性提果色白者,味甜,五月熟。海南琼山县则把这种树所结的果子称为金刚子。这种果子可作念珠。佛教徒常焚香散花,绕树行礼。今广东省曲江县南华寺藏经阁旁左右两侧,各有一棵性提树。”
明镜:据《资持记》下二之三:“坐禅之处,多悬明镜,以助心行。”通常用以比喻佛与众生感应的中介。台:指安置明镜的地方,可以借代为客观存在。
佛性:是梵汉并译名词,意译为“觉性”、“如来性”,有时被称为“涅”,或叫“真如”,也是“如来藏”的异名。原指佛陀本性,发展为成佛的可能性,是佛教徒所追求的修行目标和理想境界。这个问题,小乘和大乘的观点不一致,提出种种不同的见解,引起长期争论。中国南北朝时盛谈佛性,隋唐各宗也重视佛性说。天台宗提出五种佛性,法相宗归结为两种佛性,华严宗更把“有情”众生的佛性与“非情”之物的法性区别开来。清净:佛教术语,远恶行,离惑垢,称为清净。
尘埃:佛教术语,指人间的一切世俗事务。按出家人的观点,世务不净,故称尘务。
玄:佛教术语,这里是指玄妙的佛教理想。《信心铭》:“不识玄者,徒劳念佛。”对于佛教徒来说,通晓玄机,是至关重要的。
西方:佛教术语,指净土所在的极乐世界。过去,佛教徒认为:东方日出,是万物滋生之地;西方日落,才是万物终归之处。因此,传统的教义都认定佛教徒要以西方(或称西天)为其归宿。惠能的这个观点,实是对西方“净土”的否定,为“顿悟”成佛提供了理论根据。
第一首偈,见于敦煌写本《坛经》。关于这首诗的来历,《坛经》第四节至第八节,有明白的记载:五祖弘忍“一日唤门人尽来”,要大家“各作一偈”。并说“若悟大意者”,即“付汝衣法,禀为六代”。弘忍的上首弟子神秀在门前写了一偈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弘忍知道后,“遂唤神秀上座于堂内”,说是“汝作此偈,见即未到”,“若觅无上菩提,即未可得”,因而要他“更作一偈”。而“秀上座去数日,作不得”。惠能的偈语,即针对神秀的《无相偈》而发。据《坛经》所载,惠能本不识字,他先“请人一读”神秀的偈语,然后作此歌偈,“请得一解书人于西间壁上题着”。
这首偈,同神秀的那一首,在修行方法上具有原则的区别。神秀的那首“无相偈”,使他失去作为弘忍继承人的资格,却成了北宗一派的开山祖。由于神秀强调“时时勤拂拭”,后人以其主张“拂尘看净”,称之为“渐修派”。而惠能的这一首,是对神秀偈的彻底否定,也即主观唯心主义对客观唯心主义的彻底否定,直接把握住“见性成佛”的关键,被称为“顿悟派”。
在《坛经》第二十节,惠能指出:“世人性本自净,万法在自性。思量一切恶事,即行于恶;思量一切善事,使修于善行。”这是惠能“顿悟说”的基础。在他看来,“愚人”与“智人”,“善人”与“恶人”,他们和“佛”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从“迷”到“悟”,仅在一念之间。这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思想,不仅对我国佛教的演变产生了巨大的作用,对于后来的中国哲学理论也有重大的影响。
第二首偈,也是惠能针对神秀的《无相偈》所作的。旨在说明“明镜”的清净,也即“自性”的清净,这是佛教徒坚信能到达理想境界人人所共有的主观条件。该偈亦见于敦煌写本《坛经》,但据郭朋《坛经校释》考证,这一首当属衍文。特别是前两句,虽调换了“身”、“心”二字的位置,实际也是重复神秀的话,不应视为惠能的思想。
第三首偈,见于《六祖法宝·坛经》,流传甚广,为《全唐诗外编》所补录。据郭朋《坛经校释》考证,这一首是由《菩提偈》第一首演化而成,关键在第三句,由惠昕本带头,契嵩本、宗宝本因之,把“佛性常清净”改成“本来无一物”。这是一种误解,早在宋代即有人提出非议。郭朋认为:“《坛经》的首窜者,不仅不了解‘佛性’论,而且也不了解‘性空’说。”其实,大乘佛教的所谓“空”、“无”,是就“妄心”、“妄境”而言;若就“真心”、“真境”而论,则决非“绝无”。在《坛经》第十五节,惠能有言:“有灯即有光,无灯即无光。灯是光之体,光是灯之用。”在《坛经》第二十四节,惠能又说:“虚空能含日月星辰、大地山河,一切草木、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堂地狱,尽在空中;世人性空,亦复如是。”这些都足以证明惠能的思想体系,同“一切万法,自性本空”的理论完全不同。不过在这句话之前,惠能先说:“心量广大,犹如虚空。”他把一切归结于“心”,也即“自性”。这是典型的主观唯心主义观点。但无论如何,把“佛性常清净”和“本来无一物”等同起来,是不适当的。
第四首偈,见于《大正藏·坛经》,着重讲修行方法。《坛经》第三十五节,惠能引佛言:“随其心净,则佛土净。”接着说:“心但无不净,西方去此不远;心起不净之心,念佛往生难到。” 《坛经》第三十六节说:“若见真道,行正即是道;自若无正心,暗行不见道。自若无佛心,向何处求佛!”《坛经》第五十二节说:“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无佛心,向何处求佛!”《坛经》第五十三节又说:“若能心中自有真,有真即是成佛因;自不求真外觅佛,去觅总是大痴人。”反复申明向人的自我求真,自我求佛,这是惠能教导其弟子立地成佛的唯一途径。在他看来,求佛的人只图自悟,不假外示,心注一境,化难为易,自能达到目的。论根据。
关于这首诗的来历,《坛经》第四节至第八节,有明白的记载:五祖弘忍“一日唤门人尽来”,要大家“各作一偈”。惠能的偈语,即针对神秀的《无相偈》而发。据《坛经》所载,惠能本不识字,他先“请人一读”神秀的偈语,然后作此歌偈,“请得一解书人于西间壁上题着”。
《菩提偈》是一组诠释佛教教义的诗偈。前二首偈体现出慧能“顿悟说”的思想,从“迷”到“悟”,仅在一念之间,其旨在说明“明镜”的清净,也即“自性”的清净,这是佛教徒坚信能到达理想境界人人所共有的主观条件;第三首偈表明了顿悟之依据、解脱之直道;第四首偈着重讲修行方法。
将军族贵兵且强,汉家已是浑邪王。
子孙相承在朝野,至今部曲燕支下。
控弦尽用阴山儿,登阵常骑大宛马。
银鞍玉勒绣蝥弧,每逐嫖姚破骨都。
李广从来先将士,卫青未肯学孙吴。
传有沙场千万骑,昨日边庭羽书至。
城头画角三四声,匣里宝刀昼夜鸣。
意气能甘万里去,辛勤动作一年行。
黄云白草无前后,朝建旌旄夕刁斗。
塞下应多侠少年,关西不见春杨柳。
从军借问所从谁,击剑酣歌当此时。
远别无轻绕朝策,平戎早寄仲宣诗。
羽檄如流星,虎符合专城。
喧呼救边急,群鸟皆夜鸣。
白日曜紫微,三公运权衡。
天地皆得一,澹然四海清。
借问此何为?答言楚征兵。
渡泸及五月,将赴云南征。
怯卒非战士,炎方难远行。
长号别严亲,日月惨光晶。
泣尽继以血,心摧两无声。
困兽当猛虎,穷鱼饵奔鲸。
千去不一还,投躯岂全生。
如何舞干戚,一使有苗平。
昔欲居南村,非为卜其宅。
闻多素心人,乐与数晨夕。
怀此颇有年,今日从兹役。
敝庐何必广,取足蔽床席。
邻曲时时来,抗言谈在昔。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春秋多佳日,登高赋新诗。
过门更相呼,有酒斟酌之。
农务各自归,闲暇辄相思。
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
此理将不胜?无为忽去兹。
衣食当须纪,力耕不吾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