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七解 其五 艳歌何尝行

何为侘傺长吁。但当饮旨酒,吹笙竽。二十为侍中郎,三十执金吾。

四十虽不大贵,车马骎骎往来,公卿长者居。

但当在五陵,陌上快独呼。鸡走狗被服襜褕。

男儿堕地,横绝四海,皇皇日夜,心一何愚。畴昔相追随,斗酒从游盘。

一日不相及,中道与君成间关。束发奉明主,忠诚夙所殚。

上有公家三尺,下为众庶所观。彼美人子,何为营营,日夜诚足叹。

于慎行

(1545—1607)明山东东阿人,字可远,更字无垢。于慎思弟。隆庆二年进士。万历初历修撰、日讲官,以论张居正“夺情”,触其怒。以疾归。居正死后复起。时居正家被抄没,慎行劝任其事者应念居正母及诸子颠沛可伤。累迁礼部尚书。明习典制,诸大礼多所裁定。以请神宗早立太子,去官家居十余年。万历三十五年,廷推阁臣,以太子少保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以病不能任职。旋卒,谥文定。学问贯穿百家,通晓掌故。与冯琦并为一时文学之冠。有《谷城山馆诗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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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减水愈急,秋阴未夕昏。
乱山成野戍,黄叶自江村。
带雨疏星见,回风绝岸喧。
经过多战舰,茅屋几家存?

新筑场泥镜面平,家家打稻趁霜晴。
笑歌声里轻雷动,一夜连枷响到明。

萋萋春草秋绿,落落长松夏寒。
牛羊自归村巷,童稚不识衣冠。

雉扇合蓬莱,朝车回紫陌。
重门集嘶回,言宴金张宅。
燕娥奉卮酒,低鬟若无力。
十户手胼胝,凤凰钗一只。
高楼齐下视,日照罗衣色。
笑指负薪人,不信生中国。

我行冀州路,默想古帝都。
水土或匪昔,禹贡书亦殊。
城郭类村坞,雨雪苦载涂。
丛薄聚冻禽,狐狸啸枯株。
寒云着我巾,寒风裂我襦。
盱衡一吐气,冻凌满髭须。
程程望烟火,道傍少人居。
小米无得买,浊醪无得酤。
土房桑树根,仿佛似酒垆。
徘徊问野老,可否借我厨?
野老欣笑迎,近前挽我裾。
热水温我手,火炕暖我躯。
丁宁勿洗面,洗面破皮肤。
我知老意仁,缓缓驱仆夫。
窃问老何族?云是奕世儒。
自从大朝来,所习亮匪初。
民人籍征戍,悉为弓矢徒。
纵有好儿孙,无异犬与猪。
至今成老翁,不识一字书。
典故无所考,礼义何所拘?
论及祖父时,痛入骨髓余。
我闻忽太息,执手空踌蹰。
踌蹰向苍天,何时更得甦?
饮泣不忍言,拂袖西南隅。

当年卵化学为人,立志修行果道真。
立劫无移居胜境,一朝有变散精神。
欺天罔上思高位,凌圣偷丹乱大轮。
恶贯满盈今有报,不知何日得翻身。

年华冉冉催人老,风物萧萧又变秋。
家在凤皇城阙下,江山何事苦相留。

慧心近空心,非关髑髅孔。
对面说不识,饶你母姓董。

竞渡深悲千载冤,忠魂一去讵能还。
国亡身殒今何有,只留离骚在世间。

旷野饶悲风,飕飕黄蒿草。
系马倚白杨,谁知我怀抱。
所是同袍者,相逢尽衰老。
北登汉家陵,南望长安道。
下有枯树根,上有鼯鼠窠。
高皇子孙尽,千载无人过。
宝玉频发掘,精灵其奈何。
人生须达命,有酒且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