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哀哉!灵有行于元和之年,返葬于会元之岁。光阴迭代,三十馀秋。得不以既笄阙庙见之仪,故卜吉举归宗之礼。不幸不佑,天实为之。椎心泣血,孰知所诉?
恭惟先德,实绍玄风。良时不来,百里为政。爱女二九,思托贤豪。谁为行媒,来荐之子。虽琴瑟而著咏,终天壤以兴悲。谓之何哉?继以沈恙,祷祠无冀,奄忽凋违。时先君子以交辟员来,南辕已辖。接旧阴于桃李,寄暂殡之松楸。此际兄弟,尚皆乳抱。空惊啼于不见,未识会于沈冤。浙水东西,半纪漂泊。某年方就傅,家难旋臻。躬奉板舆,以引丹旐。四海无可归之地,九族无可倚之亲。既祔故邱,便同逋骇。生人穷困,闻见所无。及衣裳外除,旨甘是急。乃占数东旬,佣书贩舂。日就月将,渐立门构,清白之训,幸无辱焉。既登太常之第,复忝天官之选。免迹县正,刊上秘邱。荣养之志才通,启动之期有渐。而天神降罚,艰棘再丁。弱弟幼妹,未笄未冠。允绪犹阙,家徒屡空。载惟家长之寄,偷存晷刻之命。号天叫地,五内崩摧。然亦以灵寓殡获嘉,向经三纪。归祔之礼,阙然未修。是冀苟全,得终前限。属刘孽叛换,逼近怀城。惧罹焚发之灾,永抱幽明之累。遂以前月初吉,摄缞告灵。号步东郊,访诸耆旧。孤魂何托,旅榇奚依?垂兴欲堕之悲,几有将平之恨。断手解体,何痛如之!洒血荒墟,飞走同感。伏惟朝夕二奠,不敢久离,遂遣羲叟一人,主张启奉。抱头拊背,戒以信诚。附身附棺,庶无遗阙。檀山荣水,实惟我家。灵其永归,无或栖寓。呜呼哀哉!
灵沈绵之际,殂背之时,某初解扶床,犹能记面,长成之后,岂忘迁移?顷者以先妣年高,兼之多恙,每欲咨画,即动悲感。涕泣既繁,寝膳稍减。虽云通礼,亦所难言。荏苒于斯,非敢怠忽。
今则南望显考,东望严君。伯姊在前,犹女在后。克当寓邸,归养幽都。虽殁者之宅兆永安,而存者之追攀莫及。又以十二房旧域,风水为灾。胡子彭儿,藐焉孤小。虽古无修墓,著在典经,而忘礼约情,亦许通变。今则已于左坎,别卜鲜原。重具棺衾,再立封树。通年难遇,同月异辰。兼小侄寄儿,亦来自济邑。𫘤魂稚魄,依托尊灵。远想先域之旁,累累相望。重沟叠陌,万古千秋。临穴既乖,饮痛何极!
唯安阳祖妣未祔,仍世遗忧。昨本卜孟春,便谋启合。会雍店东下,逼近行营。烽火朝然,鼓鼙夜动。虽徒步举榇,古有其人,用之于今,或为简率。潞寇朝弭,则此礼夕行。首夏已来,亦有通吉。傥夭鉴孤藐,神听至诚,获以全兹,免负遗托。即五服之内,更无流寓之魂;一门之中,悉共归全之地。今交亲馈遗,朝暮𫗴糊。收合盈馀,节省费耗。所望克终远事,岂敢温饱微生?苟言斯不诚,亦神明诛责。老旧仆使,才馀两人。灵之组绣馀工,翰墨遗迹,并收藏箧笥,用寄哀伤。呜呼哀哉!
蕣夭当年,骨还旧土。箕帚寻移于继室,兄弟空哭于归魂。终天衔冤,心骨分裂。胞胎气类,宁有旧新?叫号不闻,精灵何去?寓词寄奠,血滴缄封。灵其归来,省此哀殒。伤痛苍天,孤苦苍天。伏惟尚飨!
李商隐(约813年—约858年),年义山,号玉谿生,又号樊南生,与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温李”,原籍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市)人,后随祖辈移居荥阳(今河南省郑州市),晚唐时期诗人。他擅长诗歌写作,骈文文学价值也很高,是晚唐最出色的诗人之一,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因诗文与同时期的段成式、温庭筠风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故并称为“三十六体”。其诗构思新奇,风格秾丽,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和无题诗写得缠绵悱恻,优美动人,广为传诵。但部分诗歌过于隐晦迷离,难于索解,至有“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之说。因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后葬于家乡沁阳(今河南焦作市沁阳与博爱县交界之处)。作品收录为《李义山诗集》。
乌生八九子,端坐秦氏桂树间。
唶我!秦氏家有游遨荡子,工用睢阳强,苏合弹。左手持强弹两丸,出入乌东西。
唶我!一丸即发中乌身,乌死魂魄飞扬上天。阿母生乌子时,乃在南山岩石间。
唶我!人民安知乌子处,蹊径窈窕安从通,白鹿乃在上林西苑中,射工尚复得白鹿脯。
唶我!黄鹄摩天极高飞,后宫尚复得烹煮之。鲤鱼乃在洛水深渊中,钓竿尚得鲤鱼口。
唶我!人民生各各有寿命,死生何须复道前后!
轮台城头夜吹角,轮台城北旄头落。
羽书昨夜过渠黎,单于已在金山西。
戍楼西望烟尘黑,汉军屯在轮台北。
上将拥旄西出征,平明吹笛大军行。
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
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
剑河风急雪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雪片阔 一作:云片阔)
亚相勤王甘苦辛,誓将报主静边尘。
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
修蛇横洞庭,吞象临江岛。
积骨成巴陵,遗言闻楚老。
水穷三苗国,地窄三湘道。
岁晏天峥嵘,时危人枯槁。
思归阴丧乱,去国伤怀抱。
郢路方丘墟,章华亦倾倒。
风悲猿啸苦,木落鸿飞早。
日隐西赤沙,月明东城草。
关河望已绝,氛雾行当扫。
长叫天可闻,吾将问苍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