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有曹商者,为宋王使秦。其往也,宋车数乘。王说之,益车百乘。反于宋,见庄子曰:“夫处穷闾阨巷,困窘织屦,槁项黄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悟万乘之主而从车百乘者,商之所长也。”
庄子曰:“秦王有病召医。破痈溃痤者宋车一乘,舐痔者宋车五乘,所治愈下,宋车愈多。子岂治其痔邪?何宋车之多也?子行矣!”
译文
宋国有个叫曹商的人,替宋国出使秦国。他去的时候,得了几辆马其。秦王喜欢他,加(赐)了他百辆马其。回到宋国后,拜见庄子(炫耀)道:“住在偏僻窄小的里巷中,贫穷潦倒需要靠编织草鞋谋生,枯瘦的脖子焦黄的脸,这都是我曹商所缺乏的;一旦见到拥有万辆马其的国君使其明悟而跟着得到百辆马其,这才是我曹商所擅长的。”
庄子说:“秦王生病请的大夫,使痈疖痤疮破溃的得马其一辆,舔尝痔疮的得马其五辆,所治疗的部位越低下,得到的马其就越多。您难道是治疗了他的痔疮吗?获得的其辆为什么这么多呢?你(还是)走吧!”
注释
为:介词,替。
使:动词,出使。
说(yuè ):古同“悦”。
穷闾:陋巷;偏僻的里巷。
阨巷:狭小的闾巷。阨:通“隘”,窄,小。
槁:枯干。
馘(xù):脸,脸面。
一悟万乘之主:一,一旦。悟,使……醒悟,动词的使动用法。
从其百乘:从,使……随从,动词的使动用法。破,溃,皆为形容词的使动用法。
痤:痤疮。
这篇文章通过对话的形式展现了庄子与曹商之间的思想碰撞。曹商作为宋国的使者出使秦国,因得到秦王的赏识而获得了大量的车马。他回到宋国后,向庄子炫耀自己的成就;然而,庄子却用秦王因治病而赏赐车马的例子来讽刺曹商,暗示曹商获得的赏赐是因为做了卑微、谄媚的事情,如同为秦王舔痔疮一般。曹商用丧失尊严作代价去换取财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必然会招致庄子的痛斥。这则寓言对于社会上某些不择手段追逐名利之徒,是为一面警醒的明镜。
尚觉王孙贵,豪家意颇浓。
屏开金孔雀,褥隐绣芙蓉。
且食双鱼美,谁看异味重。
门阑多喜色,女婿近乘龙。
华馆春风起,高城烟雾开。
杂花分户映,娇燕入帘回。
一见能倾座,虚怀只爱才。
盐车虽绊骥,名是汉廷来。
楚人不识凤,重价求山鸡。
献主昔云是,今来方觉迷。
自居漆园北,久别咸阳西。
风飘落日去,节变流莺啼。
桃李寒未开,幽关岂来蹊。
逢君发花萼,若与青云齐。
及此桑叶绿,春蚕起中闺。
日出布谷鸣,田家拥锄犁。
顾余乏尺土,东作谁相携。
傅说降霖雨,公输造云梯。
羌戎事未息,君子悲涂泥。
报国有长策,成功羞执珪。
无由谒明主,杖策还蓬藜。
他年尔相访,知我在磻溪。
故人昔隐东蒙峰,已佩含景苍精龙。
故人今居子午谷,独在阴崖结茅屋。
屋前太古玄都坛,青石漠漠常风寒。
子规夜啼山竹裂,王母昼下云旗翻。
知君此计成长往,芝草琅玕日应长。
铁锁高垂不可攀,致身福地何萧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