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如云的香烟仍缭绕空空戒坛,钟磬声声已然消歇,携手绕过松荫走出朱栏。
风吹不断,眼底黄黄的一线,那是奔腾的桑干河水,默默夕阳又沉睡在苍翠山峦。
注释
乌夜啼:词牌名,此词牌即“相见欢”,与又名“圣无忧”、“锦堂春”之“乌夜啼”非一调。此调原为唐代教坊曲,又名“秋夜月”、“上西楼”。李煜用这一格律写的词中,即有将词牌名标为“乌夜啼”的作品。三十六字,上片平韵,下片两仄韵两平韵。
瞻园:张仲炘号,仲炘,字慕京,湖北江夏人。1877年(光绪三年)进士,官至通政司参议,著有《瞻园词》。
戒坛:寺名,在北京西郊门头沟马鞍山。
桑乾:河名。源出山西马邑县桑乾山,流经河北西北部及京郊,下注永定河。此河又名浑河。
“春云深宿虚坛,磬初残,步绕松阴双引出朱阑”。这几句,将人们带进了一座高山寺院之中。“春云深宿” 是言戒坛寺之高,高得入了云层之间。“磬初残”则是写声音,听到磬“当当”响过之后,词人便与张仲忻二人携手同行,绕过松阴,走出红色的栏杆。 整个上片,可以说是为下片所作的铺垫,在上片中,展示出了时间——春,地点——坛,位置——云深宿,环境——松阴,朱阑和磬声等。此时站在此地,在这样的环境里,词人放眼望去,此景尽收眼底。
下片方引出此词主题“吹不断,黄一线,是桑乾。”寥寥二句。写出了一条河。 桑乾河,并非一般的小河,它源出于山西,流经河北,跨越两省。可偏说它只是一条线。如果说桑乾河为“一条线”已奇的话,那么在“黄一线”之前加上了“吹不断”二字,则句子更奇了。这样写,是与戒坛寺千佛阁地势之高不可分的。上片所言“春之深宿虚坛”是言千佛阁之高,而此处的“吹不断,黄一线。”同样是说它的地势之高。不同的是,上片是直描,而下片则是曲写。作者与他的游伴,登临远望,只见那桑乾河从群山万壑之中流淌出来,奔腾在莽莽苍苍的河北原野之上,在夕阳映照之下,发出黄色的闪光。这样一幅北方特有的图案,不站在一定高处之上,是难以见到的。作者正是居高临下,指点江山,似乎是轻而易举地扬笔把它容纳在了六个字中,真乃大家之手笔。 最后一句,“又是夕阳无语下苍山”仍是从视觉写,从千佛阁上远远望去,已是红日西沉,下了苍山。也只有此时,才能使那“一线”成为黄色的,有道是“夕阳无限好。”这夕阳有如一位巧妙的化妆师,默默无声地给桑乾河涂抹了一幅美好的姿容。
纵观全词。这首小令可谓有三大特点:一是气魄大。若论气魄,古来大家名句不少。如李白的“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苏轼的“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等。而今读这“吹不断,黄一线”,六字,其气魄与之相比,也是丝毫不让的。二是句子奇。奇就奇在将一条滔滔大河想象为一条线,而且是吹不断的一条线。其实哪里是吹不断,明明是望不断。可作者偏偏用了“吹”字,是何等奇妙之想象。三是以少胜多。且看“春云深宿虚坛”,一句,即是言时间,又是言地点,又是言位置。可谓是言简而意赅,并容易引发人的丰富想象。
此词作于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戒坛寺在北京西郊80里的马鞍山,原名万寿寺,因有一大戒坛(佛教僧徒受戒处)俗呼为戒坛寺。戒坛附近有古松四株,松荫覆盖一院。作者与张仲忻到此登临揽胜,写下了该词。
参考资料:
赵伯陶. 清词选译[M]. 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1989,118-119.
邓乔彬选注. 豪放词萃[M].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504.
此词上片勾勒戒坛黄昏时分的萧疏气象,下片着色描绘登高远眺所见北方原野的苍莽壮丽,换头九字,形象地勾画中桑乾河的独特风神,末句于不动声色中逗露出一腔郁勃的悲慨。全词境界雄浑,景色壮观,“吹不断,黄一线”一语,犹为精湛。
朱孝臧(1857~1931)晚清四大词家之一。一名祖谋,字古微、藿生,号沤尹、彊村,浙江归安(今吴兴县)人。光绪八年举人,次年进士,历官编修、侍讲学士、礼部侍郎。光绪三十年出为广东学政,因与总督龃龉,引疾辞官。民国二十年卒于上海。朱孝臧始以能诗名,为京官时,与王鹏运交,弃诗而专攻词。词作“融诸家之长,声情益臻朴茂,清刚隽上,并世词家推领袖焉。诗能入品。”著有词集《彊村语业》二卷,身后其门人龙榆生为补刻一卷,收入《彊村遗书》。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憺兮忘归。
緪瑟兮交鼓,箫钟兮瑶簴。
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
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