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六合八肱裹,类聚化生何可纪。
类然两人阴与阳,大要一个不得已。
所从无声亦无臭,所出如彼复如此。
成象效法森目前,大自三才小一虮。
形样度数各有极,体段一一无偏倚。
纇疵痕迹毫发空,可惊可怪复可喜。
参如交错天然文,不断去来川上水。
尧舜得之御黄屋,不动脚手万物理。
孔颜得之洗其心。四时收夜同行止。
盖缘道理元如斯,无非礼义当然耳。
就中发出太极来,万化一丸而已矣。
眼看手搏漠无有,一日无之天地毁。
片时俄顷不可离,万古千秋长不死。
静为体而动为用,来为神兮去为鬼。
不离於物仍犹尊,并行不僭光同体。
但从化上识中庸,立见源流彻精髓。
自从夫子系周易,千古百年没荆杞。
一朝道在九疑下,红轮扶出咸池洗。
不私其有以示人,意与朋类同甘美。
隋珠夜光翻不幸,操刀按剑如蠭起。
唇焦口燥朱晦翁,至今无柰龙无耳。
终然性在天地间,臭味不患无兰芷。
文正有孙已佳绝,混沌相识尤奇伟。
震泽天台合清秀,洞见无终与无始。
一笑相逢武夷足,菊花未老梅含蕊。
共在在生不息中,思入遥天碧万里。
金城铁壁私家学,一言半句俘其垒。
断槎枯卉晚未生,睡魔辟易面沃水。
世间无限扫复生,无事生事杂且猥。
一天一地珠为丸,注疏陋儒足加箠。
愿公多与说无外,庶使苍生安六礼。
陈普(公元一二四四年至一三一五年四生于宋理宗淳祐四年,卒于元仁宗延祐二年,年七十二岁。居石堂山。入元,隐居教授,从学者数百人。三辟为本省教授,不起。当聘主云庄书院。晚居莆中,造就益众。普著述有石堂遗稿四卷,《四库总目》行于世。
惜诵以致愍兮,发愤以抒情。
所非忠而言之兮,指苍天以为正。
令五帝以折中兮,戒六神与向服。
俾山川以备御兮,命咎繇使听直。
竭忠诚以事君兮,反离群而赘肬。
忘儇媚以背众兮,待明君其知之。
言与行其可迹兮,情与貌其不变。
故相臣莫若君兮,所以证之不远。
吾谊先君而后身兮,羌众人之所仇。
专惟君而无他兮,又众兆之所雠。
一心而不豫兮,羌不可保也。
疾亲君而无他兮,有招祸之道也。
思君其莫我忠兮,忽忘身之贱贫。
事君而不贰兮,迷不知宠之门。
忠何罪以遇罚兮,亦非余心之所志。
行不群以巅越兮,又兆众之所咍。
纷逢尤以离谤兮,謇不可释;
情沉抑而不达兮,又蔽而莫之白。
心郁邑而侘傺兮,又莫察余之中情。
固烦言不可结而诒兮,愿陈志而无路。
退静默而莫余知兮,进号呼又莫吾闻。
申侘傺之烦惑兮,中闷瞀之忳忳。
昔余梦登天兮,魂中道而无杭。
吾使厉神占之兮,曰有志极而无旁。
终危独以离异兮?曰君可思而不可恃。
故众口其铄金兮,初若是而逢殆。
惩于羹而吹齑兮,何不变此志也?
欲释阶而登天兮,犹有曩之态也。
众骇遽以离心兮,又何以为此伴也?
同极而异路兮,又何以为此援也?
晋申生之孝子兮,父信谗而不好。
行婞直而不豫兮,鲧功用而不就。
吾闻作忠以造怨兮,忽谓之过言。
九折臂而成医兮,吾至今而知其信然。
矰弋机而在上兮,罻罗张而在下。
设张辟以娱兮,愿侧身而无所。
欲儃佪以干傺兮,恐重患而离尤。
欲高飞而远集兮,君罔谓汝何之?
欲横奔而失路兮,坚志而不忍。
背膺牉以交痛兮,心郁结不纡轸。
梼木兰以矫蕙兮,糳申椒以为粮。
播江离与滋菊兮,愿春日以为糗芳。
恐情质之不信兮,故重著以自明。
矫兹媚以私处兮,愿曾思而远身。
志适不期贵,道存岂偷生?
久忘上封事,复笑升天行。
窜逐宦湘浦,摇心剧悬旌。
始惊陷世议,终欲逃天刑。
岁月杀忧栗,慵疏寡将迎。
追游疑所爱,且复舒吾情。
石角恣幽步,长乌遂遐征。
磴回茂树断,景晏寒川明。
旷望少行人,时闻田鹳鸣。
风篁冒水远,霜稻侵山平。
稍与人事间,益知身世轻。
为农信可乐,居宠真虚荣。
乔木余故国,愿言果丹诚。
四支反田亩,释志东皋耕。
灞涘望长安,河阳视京县。
白日丽飞甍,参差皆可见。
馀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
去矣方滞淫,怀哉罢欢宴。
佳期怅何许,泪下如流霰。
有情知望乡,谁能鬒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