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说江南多笔工,马生所作尤瑰异。十年江海得妙旨,一日声名倾众技。
故人怜我有书癖,数管不辞千里寄。齐锋出颖虽不殊,洒墨虚心皆已智。
当年退之传毛颖,假辞托说终伤伪。我今草草又百载,矫首相望空两地。
文房四子迭有无,商没参横似相避。鼠须栗尾乃见嫌,强欲用之随弃置。
马笔端如故人面,眼瞥见时心已记。跳龙卧虎非世习,绾蛇萦蚓皆儿戏。
岂知远适在加鞭,却效良工先利器。何当拂衣隐林麓,约史著书从素志。
敢言名姓垂竹帛,自甘生死惟文字。敬谢故人因及马,梳毫截管惟精致。
而今劲健已不售,要须软熟随人意。
淙淙玉溪泉,曲折西亭隅。飞流自喷薄,白石净如铺。
虽无渫井禽,亦有针头鱼。岂知江河宽,嘘沫自相濡。
况此五六月,万物在洪炉。而我弄清浅,琐碎珠玉俱。
泉兮且勿流,止此为我娱。一出涧谷去,人间供百需。
清者鉴须眉,浊者混泥涂。江湖尚或尔,而况沟与渠。
寄语山中人,所养当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