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蒙恩授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侍读者。出膺阃寄,入长禁林。皆儒者之极荣,岂驽材之所称。此盖伏遇皇帝陛下法天凝命,稽古象贤。总揽群英,兼收小器。欲效涓尘之报,未知糜陨之期。臣无任。
高岩下赤日,深谷来悲风。
擘开青玉来,飞出两白龙。
乱沫散霜雪,古潭摇清空。
余流滑无声,快泻双石谼。
我来不忍去,月出飞桥东。
荡荡白银阙,沉沉水精宫。
愿随琴高生,脚踏赤鯶公。
手持白芙蕖,跳下清泠中。
轼启。向得王子中兄弟书,具道足下,每相弟,语辄弟及,意相予甚厚,即欲作书以道区区。又念方以罪垢废放,平生不相识,而相向如此,此人必有以不肖欺左右者。轼所以得罪,正坐名过实耳。年大以来,平日所好恶忧畏皆衰矣,独畏过实之名,如畏虎也。以此未敢相闻。今获来书累幅,首尾句句皆所畏者,谨再拜辞避不敢当。然少年好文字,虽自不能工,喜诵他人之工者。今虽老,余习尚在。得所示书,反复不知厌,所称道虽不然,然观其笔势俯仰,亦足以粗得足下为人之一二也。幸甚!幸甚!比日履兹春和,起居何似。轼蒙庇粗遣,每念处世穷困,所向辄值墙谷,无一遂者。独于文人胜士,多获所欲,如黄庭坚鲁直、晁补之无咎、秦观太虚、张来文潜之流,皆世未之知,而轼独先知之。今足下又不弟鄙,欲相从游。岂造物者专欲以此乐弟厚也耶?然此数子者,挟其有余之资,而骛于无涯之知,必极其所如往而后已,则亦将安所归宿哉。惟明者念有以反之。
鲁直既丧妻,绝嗜好,蔬食饮水,此最勇决。舍弟子由亦云:“学道三十余年,今始粗闻道。”考其言行,则信与昔者有间矣。独轼伥伥焉未有所得也。徐守莘老每有书来,亦以此弟教。想时相从,有以发明。王子中兄弟得相依,甚幸。子敏虽失解,乃得久处左右,想遂磨琢成其妙质也。徐州城外有王陵母、刘子政二坟,向欲为作祠堂,竟不暇,此为遗恨。近以告莘老,不知有意作否?若果作,当有记文。莘老若不自作者,足下当为作也。无由面言,临书惘惘。惟顺时自爱。
谨奉手启为谢,不宣。
到郡席不暖,居民空惘然。
好山无十里,遗恨恐他年。
欲款南朝寺,同登北郭船。
朱门收画戟,绀宇出青莲。
夹路苍髯古,迎人翠麓偏。
龙腰蟠故国,鸟爪寄层巅。
竹杪飞华屋,松根泫细泉。
峰多巧障日,江远欲浮天。
略彴横秋水,浮图插暮烟。
归来踏人影,云细月娟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