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木歌残不自持,情深重使越人悲。天南自此多连理,细叶榕阴满水湄。

龙虎地,繁华六代犹记。红衣落尽,只犹前,一双鹭起,秦淮日夜向东流,澄江如练无际。
白门外,枯杙倚,楼船朽橛难系。石头城坏,有燕子衔泥故垒。倡家犹唱后庭花,清商子夜流水。
卖花声过春满市。闹红楼,烟月千里。春色岂关人世。任野棠无主,流莺成对,衔入临春故宫里。

佛火悬青嶂,钟声下翠微。
萧萧风雪夜,犹有一僧归。

天连湖面阔,山到水边回。斜月挂郢树,虚舟傍石牌。

白池青草古盐州,倚啸高城豁望眸。
河朔毡庐千里迥,泾原旌节隔年留。
辕门菊酒生豪兴,雁塞风云惬壮游。
诸将至今多卫霍,伫看露布上龙楼。

千里怀人念故乡,应多感慨遇重阳。殷勤尽在诗编里,目极南天忆雁行。

头上红冠不用裁,满身雪白走将来。(裁 一作:戴)
平生不敢轻言语,一叫千门万户开。

大树无枝向北风,十年遗恨泣英雄。
班师诏已来三殿,射虏书犹说两宫。
每忆上方谁请剑,空嗟高庙自藏弓。
栖霞岭上今回首,不见诸陵白露中。

  南戏始于宋光宗朝,永嘉人所作《赵贞永》、《王魁》二种实首之,故刘后村有“死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唱蔡中郎”之句。或云:“宣和间已滥觞,甚盛行则自南渡,号曰‘永嘉杂剧’,又曰‘鹘伶声嗽’。”其曲,则宋人词而益以里巷歌谣,不叶宫调,故士夫罕有留意者。元初,北方杂剧流入南徼,一时靡然向风,宋词遂绝,而南戏亦衰。顺帝朝,忽又亲南而疏北,作者蝟兴,语多鄙下,不若北之有名人题咏也。永嘉高经历明,避乱四明之栎社,惜伯喈之被谤,乃作《琵琶记》雪之,用清丽之词,一洗作者之陋,于是村坊小伎,进与古法部相参,卓乎不可及也。相传:则诚坐卧一小楼,三年而后成。其足按拍处,板皆为穿。尝夜坐自歌,二烛忽合而为一,交辉久之乃解。好事者以其妙感鬼神,为创瑞光楼旌之。我高皇帝即位,闻其名,使使征之,则诚佯狂不出,高皇不复强。亡何,卒。时有以《琵琶记》进呈者,高皇笑曰:“五经、四书,布、帛、菽、粟也,家家皆有;高明《琵琶记》,如山珍、海错,贵富家不可无。”既而曰:“惜哉,以宫锦而制鞋也!”由是日伶优人进演。寻患其不可入弦索,命教坊奉銮史计之。色长刘杲者,遂撰腔以献,南曲北曲可于筝、琶被之;然终柔缓散戾,不若北之铿锵入耳也。

客从山中来,为言山中居。
种树不作琴,清阴常绕庐。
翛然窗几间,中有竹素书。
上窥圣人奥,下抉百氏殊。
寥寥千古意,问子今何如。
勿学臧与穀,亡羊苦多途。
愿企心斋人,不远复尔初。
归抚庭前柯,应见双凤雏。